▲《第一爐香》預告

顛覆大眾對「美」的單一印象

關於美麗，不同年代都有不同的詮釋。

唐朝喜歡環肥，漢朝鍾情燕瘦，不管如何，多數女人難免汲汲營營追求所謂「當代審美」，過度追求減肥整形，陷入某種美貌競賽，在相互比較裡產生容貌焦慮、漸漸失去信心。

前陣子，電影《第一爐香》在台灣上映，這部片是導演許鞍華改編文豪張愛玲的同名作品，映後罵聲如潮，被網友批評選角失敗、服裝難看，飾演書中主角「葛薇龍」和「喬琪」的演員馬思純與彭于晏更被書迷輪番攻擊。

書迷一片罵聲中，唯獨一位女性的表現獲得一致稱讚，吸引我的注意。

她是飾演「梁太」的資深演員俞飛鴻，其兼具霸氣嬌豔和知性優雅的氣質，讓我在觀賞整部電影時，眼神都難以離開她的一顰一笑，不過，我們必須知道一件事：俞飛鴻，她現年 51 歲。

請相信我絕非歧視大齡女性，但我們很難不去承認，「美麗」，在普世價值的定義裡，時常被拿來與「年紀」形成正比。於是，當我看到俞飛鴻是如此精神煥發、風姿綽約，我認為她確實能夠成為某種典範，以此顛覆大眾對「美」的單一印象。

俞飛鴻目前未婚，看過一則訪談，是她被兩位男性主持人不禮貌地詢問：「為什麼不結婚？」「老一個人待著，妳精神正常嗎？」

面對失禮的發問，俞飛鴻先是笑得輕巧，旋即正色回應：「單身或結婚，我不認為這對我來說是什麼特別困難的選擇題，哪個更舒適，我就處在哪個階段，我不是獨身主義者，不是不婚主義者，我只是對結婚不著急。」

「還有，如果精神世界足夠富足，一個人待著的時候，他也不需要跟別人聊天。我身邊許多男性朋友沒有結婚，他們精神世界都很豐富，這個不能單獨分男性或女性，女性單身就會不豐富嗎？我不覺得。」

為美麗寫下新的定義

有大學同學向記者回憶，俞飛鴻就讀北影期間是班上的學霸。

別的女同學在談戀愛時，她醉心於研究文史哲學；別人正在容貌焦慮，她則跑去戶外體驗大自然。簡言之，「美麗」對俞飛鴻而言，是擺置在最後面的，可是這樣的心態，反使她漫出不疾不徐的氣場，猶如睡蓮清新淡定，卻又難以掩蓋她熱愛探索、對世界充滿陽光的眼睛。

明明不在乎美麗，她卻時刻在為美麗寫下新的定義。

古往今來，不少學者樂於談美，然我尤其喜歡德國哲學家尼采，他在其著作《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》對於「美」擁有自己的獨特詮釋。

書中的「不凡者」章節內，尼采先是用一位卓越不凡的英雄破題，明明是個殺完野獸、身上滿是戰利品和百姓頌揚的勇者，但是這個「英雄」在尼采的心裡反而是不美麗的。

尼采寫道：「唯獨這個自命不凡的人，他開始對這份『不凡』產生厭倦之心，那麼他煥發的才華才會開始展現。」

倘若一個英雄為順應外界眼光而努力想做個英雄，那麼他就不會是美麗的，畢竟當你牢牢抓著「英雄」的封號不放，你接下來做出的舉動不僅充滿目的性，且該目的性多半是「向外」而非「對內」，缺乏真心誠意，還充滿背負他人期待的焦慮和壓力。

相對地，若把這副「英雄」的枷鎖卸下，假設你依然義無反顧朝著野獸衝去、捍衛百姓，其美麗自然由內向外、不言而喻。

尼采所說的美麗，指的就是一種習慣，身體和靈魂大抵相通，我們會習慣做某件行為，通常就是反射我們內心的狀態。實際上，當一個人看待任何事物的角度都是慈悲且通達，相信這種「一花一世界，一草一天堂」的雙眼，必然會流露出他人都模仿不來的光彩。

▲攝影：Ba Tik/Pexels

放下變美的執著，即踏上變美的路

曾有年輕女孩詢問俞飛鴻，為何妳一直都這麼性感與優雅？為何歲月在妳的臉上留下痕跡，卻帶不走魅力？對此，她希望俞飛鴻能夠給時下 25 歲、對容貌不自信的女孩說點話。

俞飛鴻是這麼說的：「妳 25 歲思考的都是這些嗎？我會心想，妳這麼好的年齡，不好好去生活，不好好去感受，妳才 25 歲呢！」

俞飛鴻的意思，絕對不是追求美貌不重要，否則就太矯情了。

我相信她所想傳達的，是世界上有更多比「皮相」更值得投資的事，你可以照顧你的身體健康、細心保養自己，但還是得清楚：容貌，只是美的「其中一項」，絕不是象徵美麗的全部。

甚至如何提升美麗？或許，你該從「放下變美」這件事開始，花更多時間閱讀進修、走出戶外感受生活，步步摸索怎麼樣的活法讓你感到自在舒心，相信在不知不覺中，妳會逐漸肯定自己，某天別人自動會發現：嗯？妳是不是變美啦？

但是，妳搞不會也不會很在乎別人怎麼說你了。

作者簡介│

名人採訪編輯，熱愛寫人寫物的筆耕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