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行的難題之一是溝通，這並非單純指當地語言的問題，還有那些融入環境裡的視覺表達。比方，墨爾本堪稱溝通友善的城市，從機場的國際語言標誌、公共場所和交通的清楚指示牌、到觀光勝地的多語簡介小冊，圖文溝通的橋梁可說相當完備。我們與旅遊國家的關係，也由交流順暢的圖像感受累積。而奧地利雖小，視覺溝通卻更加巧妙迷人，值得文化之都墨爾本細究看齊。

奧地利隨處可見的視覺溝通藝術

大師透過建築語言來表達意象和心靈哲學，一個國家維持古建築的美，無非有相同的情懷？難以言語的，就用顏色和圖案來抒發──清澈雙瞳和一扇扇生命景色都刻鑿在牆上了。許多訪客會讚嘆：走進古城就像步入童話世界，奧地利用彩繪繽紛的樓房對我們清唱，安慰每一顆不再因童話故事而雀躍的心。

▲安慰赤子之心的童話建築（攝影│蘇楓雅）

建築用招牌說話

此外，建築也用招牌說話，在15世紀風格的因斯布魯克城（Innsbruck），滿街都是瑰麗的鍛造雕花招牌，吸引你停駐欣賞；以鏤空獅獸為形象的五金行，把迷你版的斧頭、鉗錘鑄造在圓盤招牌之上。布雷根茲古城（Bregenz）內有歐洲最窄的房子，隔壁職人工坊的銅鐵招牌高掛在外牆，五尊工作人偶的雕塑示意著精緻手工的匠氣，底下銅片緞帶刻著：大師一脈相承。那麼現代的商店招牌怎麼做呢？無論是星巴克、麥當勞、還是Hard Rock Cafe，都得比照古典鍛造融入在地氛圍。美麗古城似乎在用沉默的圖形說：入吾城，觀吾話，襲其之美。

▲中古世紀的招牌不只見證歷史，也邀你加入歷史之美的行列（攝影│蘇楓雅）

交通標誌上的可愛「表情」

雖然定居維也納的友人曾提起，「奧地利人面無表情地打招呼是正常」，城市本身卻並非如此；反而有許多令人會心一笑的「表情」，最可愛的就是交通標誌。開車行駛在鄉村小路，不時會出現測速螢幕站牌，而且會給予評價；如果顯示的速度沒有超速，就立即轉換燈號，給駕駛者一個「讚」或微笑符號。

五花八門的行人穿越道

行人穿越道也是五花八門，有時地面漆著一條條的彩虹，好像歡騰的啦啦隊在為形形色色的行人加油；路燈內不是熟悉的綠紅小人，而是攙扶拐杖老人、大手牽小手等多種圖示，甚至有背背包、拿滑板、屈身滑雪、拄登山杖的小人。奧地利人對行的安全溝通實在太可愛了！居民或旅人，在過馬路的每一步應該都不會寂寞。

▲沒有一次走行人穿越道是無精打采的（攝影│蘇楓雅）

奧地利人含蓄內斂的玩心

奧地利人也許不像外表撲克牌臉那般無趣，反而是藏著含蓄內斂的玩心。在國外看見綠意盎然的草坪，首先冒出的疑問就是：可以坐嗎？墨爾本幾乎不立牌子，因為除了特殊場地，所有草坪都是可以散步和安坐的。在因斯布魯克市府花園看見逗趣的休憩人形圖示牌，不禁讚賞這座城市給的回答設計得真妙！

另一件新奇是「彩蛋」，澳洲只有復活節才出現的上色雞蛋，在奧地利的超市竟然天天買得到。真相是：為可食的白煮蛋上色，方便與新鮮雞蛋做區分。噢！無疑是為午餐盒、野餐籃、甚至健行乾糧增添色彩，尤其在心情低落時，彩色蛋殼或許能帶你聯想到室外黃紫橙紅的鬱金香！

▲半躺草床上的人形圖示是迷人的誘惑，而白煮蛋掙脫平淡，為日常染上活力（攝影│蘇楓雅）

旅行中，享受美好的溝通與互動

生活在數位時代，我們離手寫紙條甚遠。旅行奧地利，偶爾收到住宿主人手寫的歡迎信箋，自是歡喜；離開時，自然也會以手寫感謝卡和紙鶴回禮。漫步湖區古城，意外看見在地人家的大門上貼著寫給郵差的紙條，飄散著一種質樸的浪漫。後來也在其他城鎮看見店家的手寫便條，頓時體會到──時光不是自顧自流逝，而是你我選擇如何讓它流逝……。那些保留手寫溫度的奧地利人，做出了生活態度的選擇，無關時代的淘汰或挽留。

▲致郵差：請將包裹放置門前，感謝！（攝影│蘇楓雅）

人常說：我們生活在飛速的時代，具體而言是什麼意思呢？奧地利的溝通之美正好給人相反的速度感。飛速時代的超高效率講求一目了然，不過，生活仍需要微妙的設計驅使你停下腳步觀看、好奇、體會，而非總是匆匆。讓我們允許自己：花時間和精神去與旅行目的地溝通，敞開心笑納這份努力所成就的美麗關係。